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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文物警察?还是宪兵?——意大利宪兵队保护文化遗产司令部小谈

文物安全一直以来都是文物行业的关注重点,多年来国内公安机关与文物行政部门密切协作、推进打击防范文物犯罪专项工作也卓有成效。小编最近查资料的时候,发现“意大利文物警察”作为国外先进案例经常被国内的老师们提及,已撰文对比,取精去粗,旨在引入借鉴相关经验。但有的将其译作“意大利文物警察”,有的将其译作“意大利文物宪兵”,而且与国内的警察系统比较,二者无论在体制还是配置上都存在极大不同。

这究竟是哪儿来的不同呢?

小编于是循线去扒了一下官网(https://tpcweb.carabinieri.it/),然后学到了一些新知识,以下是新知的碎碎念——

“意大利文物警察”指向的是“意大利宪兵队保护文化遗产司令部”,本名叫做“Comando Carabinieri Tutela Patrimonio Culturale”,简称“TPC”。其中,“Tutela Patrimonio Culturale”是它的工作领域,也就是文化遗产保护;“Comando”对应司令部;“Carabinieri”则对应它的建制,即“宪兵队”(所以以下就叫“意大利文物宪兵”啦)。

TPC的标志(图片来源:TPC官网首页)

“Carabinieri”源于法语的“carabinier”,意为“持卡宾枪的士兵”。“Arma dei carabinieri”原是18世纪萨丁尼亚王国组建的卡宾枪骑兵队,意大利王国时期改组为意大利陆军的正规军队,到意大利共和国时期重组为意大利宪兵队,原设在陆军旗下,后改为独立兵种,是兼具军队与警察双重任务的军事化组织,是意大利国家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之一,在组织结构、人事制度和后勤管理方面呈现军事化特征,由国防部直接管辖指挥;同时在职能任务方面则行使行政权和警察权,执行警卫、守卫、巡逻、治安等任务,区别于其他军队。

TPC的前身是1969年由意大利武装部队总司令部根据参谋长阿纳尔多·费拉拉将军的建议,在教育部设立的“Nucleo Tutela Patrimonio Artistico”(大概意思是艺术遗产保护组),其设立的目的是为了有效应对当时意大利(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出现的的贫困化现象,意大利因此成为第一个配备“文物警察机构”国家。由于取得了重大成果,1971年,武装部队总司令将该部门提升为司令部。1992年,文化和环境遗产部颁布法令,正式批准了司令部在该部的职位和正式的职能任务,将其更名为保护艺术遗产宪兵司令部(Comando Carabinieri per la Tutela del Patrimonio Artistico),后更名为保护文化遗产宪兵司令部,是属于文化部长的职能部门。

由于以上渊源,我们所说的意大利文物宪兵,或者应该称之为意大利保护文化遗产宪兵司令部(TPC),在建制上是意大利宪兵队的一部分,由帕里多洛司令部(特种及机动单位司令部)直接管辖的分部,人事任免权上受宪兵总部统辖,同时在职能上隶属于文化部(MiC),作为文化部部长的直接合作单位(Ufficio di diretta collaborazione del Ministro),在文化遗产保护的业务工作上受意大利文化部的领导。它在罗马设立了一个指挥办公室和负责全国范围内深入调查的行动部,在外围设立了16个组各负责1到2个地区的管辖权。

TPC被定位为其他警察部队的信息和分析中心,利用世界上特定部门最大的数据库——“非法被盗文化遗产数据库”(Banca dati dei beni culturali illecitamente sottratti)协助开展意大利国内及国际调查,有权调动意大利的直升机宪兵、海上宪兵和骑警宪兵,主要开展流失文物追索或归还,打击走失和盗掘,合作巡查,合作调查,灾前或灾后干预及抢险,与其他国家或国际组织合作培训和交流分享相关经验,向公众和儿童科普文化遗产保护知识,与其他国家联合执行以保护文化遗产为主要目的的共同安全和防务任务等等工作,2023年还新上线了“S.W.O.A.D.S”系统(Stolen Works Of Art Detection System),根据其官网发布的2023年年度报告,该系统在协助追索流失文物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效果。

TPC工作照(图片来源:ATTIVITA' OPERATIVA 2023年度报告)

值得一提的是,TPC非常关注借助公众力量,不仅在TPC官网开放了一个供公众提交和查询线索的入口,而且每年都会印发意英双语版的《被盗艺术品公告》(Bollettino delle opere d’arte trafugate),并认为该公告的发布有效帮助了打击国内和国际非法艺术品贸易。在公告的序言部分,写了这么一段话:

What has been stolen must not be considered as lost forever. On the contrary, it should be regarded as held hostage by offenders who can and must be defeated by the italian and international Police Forces, together with the art experts, the art dealers and all the citizens.

(被盗的东西不能被视为永远丢失。相反,它是被罪犯挟持的人质。这些罪犯必将被意大利和国际警察部队,会同专家、艺术品经销商和全体公众一起击败。)

综上,TPC,即我们所说的“意大利文物宪兵”或“意大利文物警察”,应当被翻译为“意大利保护文化遗产宪兵司令部”。该司令部属意大利宪兵部队的一部分,是意大利国防部直接统辖指挥的国家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之一,同时也是意大利文化部部长的直接合作单位,因此其人事任免权归意大利宪兵总部统辖,文化遗产保护业务工作受意大利文化部领导。作为宪兵部队,拥有纯粹的垂直领导体制;作为司令部,被赋予较高的权力,有权调动意大利宪兵部队(直升机宪兵、海上宪兵和骑警宪兵)开展相关工作。在对比和借鉴过程中,应注意到其与“文物警察”在建制上可能存在的本质区别。

【参考资料来源】

  • https://tpcweb.carabinieri.it/(TPC官网)

  • https://www.carabinieri.it/(意大利宪兵队官网)

  • https://www.cultura.gov.it/(意大利文化部官网)

  • Comando Carabinieri Tutela Patrimonio Culturale Attività Operative 2023, Edizione Del Comando Carabinieri Tutela Patrimonio Culturale

  • Arte in ostaggio - Bollettino delle opere d’arte trafugate (Art Held Hostage - Stolen Artworks Bulletin) N°45, Comando Carabinieri Tutela Patrimonio Culturale, 2023